我說：“楊參謀長深謀遠慮，所言甚是。我看這些人不但早有預(yù)謀，在博物館里可能還藏有內(nèi)應(yīng)，否則怎么能如此熟悉藏品位置和內(nèi)部路線。”

這時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Shirley楊接完電話，對我們說：“被竊的是下午剛到的那一組文物，歐文教授已經(jīng)核對過入庫目錄。警察要帶我們回去錄口供。你們機靈點兒，別耍小孩子脾氣?！?/p>

到了警局要分開錄口供，可他們一時找不到會中文的翻譯，就讓Shirley楊陪同一起錄，剛坐下沒幾分鐘，之前的黑頭盔走了進來，他拿出一份文件給Shirley楊看。也不知他說了些什么，Shirley楊的臉一下沉了下去，對我和胖子說：“他說博物館沒有你們的出入記錄，有些情況警方想進一步了解?？赡芤埬銈兊穆蓭熛葋硪惶耍绻麤]有，政府會給你們指派。”

我一聽知道這事可能兜不住，要出大紕漏。正想著上哪兒弄個律師出來，胖子從懷里取出一張名片遞給了黑頭盔，黑頭盔看了一眼名片，說：“OK.”然后退了出去。我問胖子那是什么東西，他得意地說：“你家老秦的電話?！?/p>

我問他哪個老秦，胖子說：“’一源齋’那個戴眼鏡的呀，桑老頭的律師?！?/p>

Shirley楊聽到”一源齋”三個字之后，表情明顯變了。我問她怎么回事，她黑著一張臉反問我：“老胡 ，你什么時候和走私文物的非法組織勾結(jié)上的？”

她沒頭沒尾地這么一問，我當(dāng)時也沒反應(yīng)過來，解釋說：“’一源齋’只是一家古董店，沒你說的那么嚴(yán)重?！?/p>

Shirley楊搖搖頭：“你剛到美國所以不知道，一源齋是當(dāng)?shù)刈畲蟮奈奈镒咚郊瘓F ，他們手上握有境內(nèi)百分之六十的古董黑市生意，我們博物館有部分藏品還是從他們手里收購的?！?/p>

我一聽壞了，原來桑老爺子是做不法生意起家的。這老頭臨死還想拉我下水，好在我當(dāng)時沒簽?zāi)欠莺贤?，要不然后果不堪設(shè)想。

Shirley楊繼續(xù)打聽我和”一源齋”的關(guān)系，我實在不知道該從何講起，只好把如何認識桑老爺子如何來到美國的事給她大致地講了一遍。講完之后，我再三表示已經(jīng)和不法分子劃清界限，Shirley楊半信半疑正要說些什么，一伙人從門外闖了進來，帶頭的那個戴著眼鏡穿著西裝，一看見我就說：“掌柜的，讓您受苦了。兄弟們救你來了?！币粫r間我百口莫辯，只恨不能當(dāng)場掐死這個姓秦的小王八蛋。

秦四眼帶著店里的伙計沖進警察局，這是我做夢都沒想到的事情。胖子也被眼前的陣勢嚇了一跳。這事要是擱前清，那可是劫天牢抄滿門的死罪。

我說：“小秦同志，看你平時挺像讀書人，怎么關(guān)鍵時刻做出這樣的事情，不是明擺著要拖我下水嗎?”

秦四眼內(nèi)疚地笑了笑：“這些都是薛二爺交代的。具體情況咱們回去再解釋。想必這位就是掌柜夫人，幸會幸會，在下姓秦，你可以叫我威廉。”

Shirley楊沒答理他，轉(zhuǎn)過頭來對我說：“既然有人幫你處理這邊的問題，我就先回博物館去了。老胡 ，有些事情，你想清楚了再來找我?！蔽铱词虑橐呀?jīng)超出控制范圍，眼前的情況恐怕越解釋越亂，于是對她說：“你放心，我處理完就去找你，這次保證不出狀況?！彼齽傄怀鲩T，黑頭盔臭著一張臉走了進來，秦四眼迎上去跟他對質(zhì)。不一會兒工夫，黑頭盔摔下手里的文件奪門而出，摔得玻璃門咣咣直響。

”掌柜的，走吧?！鼻厮难凼掌鹱郎系奈募?，對我們說，”他手上沒證據(jù)，光憑幾張出入記錄說明不了問題，扣不住我們。”

胖子說還是你們讀書人牛，兩句話就把老外收拾了。秦四眼直說不敢當(dāng)。外面的伙計們見我們出來，紛紛散開，讓出一條道來。上車之后，我問秦四眼：“到底出了什么事，這么大的一份人情，我可還不起?！?/p>

他一邊開車一邊笑道：“胡 爺好眼力，不瞞您說，’一源齋’里的確出了點兒小問題，而且這個問題恐怕只有您能解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