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著走著,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有一天,他獨自坐在雪地里,忽然身后傳來一陣蹄聲,蹄聲在他身后停住,一人下馬,落地之聲 甚是輕微。
一個輕俏的女子口音說道:“這么冷的天,你一個人坐在這里干嗎?大年初一,可別想自殺呀,你要是有什么困難,可以說給我聽,你別看我是個女子,可也幫得了你忙,你衣服穿得這么少,小心凍死了。”
說著那女子已走到熊倜身旁,熊倜本是低著頭,只看到這女子穿著一雙白皮的靴子,一身緊身的衣襖,外面罩雪白的兔皮風(fēng)篷,他抬頭一看,面色一變,原來這女子竟是夏蕓。
那女子見他望著她,就說:“你別看著我,有什么事盡管說好了?!?/p>
他站了起來,朝夏蕓笑道:“你不認識我了,可是我卻認識你呢?!?/p>
夏蕓朝他上下看了半天,再望著他的眼睛,突地呀的一聲,又叫了出來,喜道:“原來是你呀,真想不到在這里碰到你?!?/p>
她又看著熊倜說:“怎么才兩三個月不見,你就變成這個樣子,差點我都不認識你了,喂!我說你大年初一的清早就跑到這里來,一個人坐著,又不怕冷,是不是想自殺呀?”
熊倜笑道:“那么你大年初一的清早,不也跑到這里來了嗎!”
夏蕓臉一紅,笑道:“我是嫌店里太吵,我又是一個人,看著人家都是一家人團 聚著,不禁有點想家了,再加上我也聽說這里是詩仙李白的墓地,就隨便來看看,想不到卻碰見了你?!?/p>
她說完了,又嫣然一笑,低下頭去,熊倜不覺看得癡了。
夏蕓看到熊倜的一雙鞋子,破得七零八落,白襪子也變成黑的了,抬起頭來,關(guān)切地問道:“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弄得這個樣子?!?/p>
熊倜微微一笑,說道:“這樣子有什么不好,我倒覺得滿不在乎的。”
夏蕓道:“只是……只是你穿得這么少,豈不要凍壞了?!?/p>
熊倜道:“我一點也不冷呀?!?/p>
兩人相對站著,都覺得有一份無法形容的親切之感,在大年初一的早上,碰到你想見到的人,還有什么更可喜的事呢!
呆了一會兒,熊倜說:“我真的不冷,你不信摸摸我的手,還是熱的呢?!?/p>
夏蕓低著頭,悄悄脫下手套,熊倜伸手過去,輕輕地握著她的手,只覺滿手溫 馨,再也不肯放下,反而緊緊地握住了。
夏蕓的手輕輕地掙扎了一下,也就讓他握住了,她覺得一種男性的熱力,透過她的手,直到她心底深處,使她也沉醉了。
雪花仍在飄著,大地顯得寒冷而寂靜,但他們的心卻像火一般的熱。
夏蕓悄悄地偎向熊倜,柔聲說道:“告訴我,這些日子你有沒有想過我?”
熊倜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