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外還是云霧凄迷,一片黑暗,一個人帶著笑說道:“這世上并不一定只有路小佳才能吃花生的,不吃花生的倒很難找出幾個。”
一個人微笑著,施施然走了進來,穿得很隨便,笑得很輕松,看他的樣子,就算是天塌下來,他好像也不會在乎。
看到了這個人,丁靈琳只覺得那悶死人的濃云密霧仿佛已忽然消散了,那愁煞人的秋風秋雨也仿佛忽然停了。
現(xiàn)在就算是天真的塌了下來,她也已不在乎,因為這個人就是葉開。
只要能看見葉開,這世上還有什么事值得她在乎的。
她心里忽然充滿了溫 暖之意,臉上也忍不住露出了甜蜜的笑容,卻故意要板起臉,道:“你死到哪里去了,怎么直到現(xiàn)在才來?”
葉開嘆了口氣,道:“我本來也想早點來的,卻又不能眼看著你那位寶貝二哥躺在地上生氣,不管怎么樣,他畢竟是你的二哥?!?/p>
丁靈琳就算還想生氣,也氣不出了,忍不住笑道:“你本來就應該對他好一點,因為他遲早總有一天要做你的大舅子的?!?/p>
葉開看著她,皺了皺眉,道:“可是你們丁家的人為什么總喜歡躺在地上呢?”
丁靈琳道:“你自己說過的,一個聰明人能躺下去的時候,是絕不會坐著的?!?/p>
葉開也笑了,道:“不錯,有道理。”
他看了看傅紅雪,又看了看那個高舉著鋼刀的人,道:“你們都是聰明人,但這位仁兄為什么還不肯躺下去,這樣子站著豈非太累?”
丁靈琳眨了眨眼,道:“所以你應該勸勸他,要他不如還是躺下去的好?!?/p>
葉開點了點頭,道:“不錯,有道理。”
這人的嘴已閉起,嘴角還在流著血。
他本就是個老江湖、老狐貍,當然知道能用一顆花生打落門牙的人,絕不是好惹的。
但現(xiàn)在葉開又在背對著他,再難惹他的人,背上也絕不會長著眼睛。
他的刀又恰巧正對著葉開的脖子,這機會實在難得,錯過實在可惜。
他突然揮刀,直砍葉開的脖子。
誰知道葉開背后偏偏像是長著眼睛,突然回身,指尖輕輕在這人握刀的手腕上一劃。
這人的刀忽然間就已到了他手里。
葉開看著這把刀,輕撫著刀鋒,微笑道:“看來這也是把快刀?!?/p>
這人的臉已僵硬,想勉強笑笑,但笑起來卻比哭還難看。
葉開道:“這么快的刀無論砍在誰的脖子上,他的腦袋都一定會掉下來,你信不信?”
他提著刀在這人脖子比了一比,微笑著道:“你若不信,倒也不妨試試。”
這人一張白里透青的臉,已嚇得全無人色,吃吃道:“不……不必試了?!?/p>
葉開道:“你相信?”
這人道:“當……當然相信,誰不信,誰就是龜孫子。”
葉開大笑。
這人忽又問道:“閣下上山時,有沒有看見在下的朋友們?”
葉開又點點頭,道:“我看他們好像都已累得很,所以勸他們不如躺下去休息休息的好?!?/p>
這人臉色又變了變,苦笑道:“其實我……我也已累得很?!?/p>
葉開道:“既然累得很,為什么還不躺下去?”
這人什么話都不再說,走到角落里,直挺挺地躺了下去。
丁靈琳忍不住嫣然一笑,道:“看來他倒也是個聰明人?!?/p>
葉開嘆了口氣,道:“這年頭的笨人本來就已不多的?!?/p>
丁靈琳道:“只可惜我跟你一樣,我們雖然不太笨,也不太聰明?!?/p>
葉開道:“我知道你也想站起來走走了,躺得太久,也會累的?!?/p>
丁靈琳抿著嘴笑道:“所以你也正好乘機來揩油,捏捏我的大腿?!?/p>
葉開又嘆了口氣,道:“我只奇怪你二哥點你穴時,為什么不順便把你的嘴也一起點住呢?”
丁靈琳道:“因為他知道我要咬死你。”
傅紅雪的身子雖然漸漸已能伸直,卻還在不停地喘息著。
葉開看著他,黯然道:“這么樣一個人,為什么會有這樣的???”
丁靈琳已站了起來,正彎著腰在捏自己的腿,也不禁嘆道:“他的確是個很可憐的人,但有時卻又偏偏要叫人覺得他很可怕?!?/p>
她忽又問道:“你知不知道他為什么要把我架到這里來?”
葉開搖頭。
丁靈琳道:“他以為你殺了翠濃。”
葉開皺起了眉,道:“翠濃已死了?”
丁靈琳道:“她的墳墓就在外面,傅紅雪親手埋葬了她。”
葉開嘴角的微笑忽然不見了。
丁靈琳瞪著他,道:“究竟是不是你殺了她的?”
葉開道:“你也要問我這種話?”
丁靈琳嘆道:“我當然知道你絕不會做這種事的,可是你的刀為什么會到了他手上?”
葉開道:“我的刀?……”
丁靈琳還沒有說話,已看見了有刀光一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