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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ing

不負(fù)如來不負(fù)卿

姚敏 著 /

神秘師兄 上傳

第四部:涼州歲月君主是怎樣煉成的

章節(jié)字?jǐn)?shù):623708-04-0208:55

“一個成功的君主,懂得如何利用民心他會安撫民心,甚而扶植利用宗教,讓人民甘于現(xiàn)狀這樣,對現(xiàn)世的不滿便可寄望于來世,而非在現(xiàn)世中尋求暴力方法改變命運”

《君主論》只是一本小冊子,根本沒有那么多內(nèi)容能一直講到災(zāi)荒結(jié)束所以我把它與唐時趙蕤所著的《反經(jīng)》結(jié)合起來,使其有中國特色,也可拖延多時間蒙遜已經(jīng)在我面前完全放下花花公子的面具,聽的時候神情專注每次聽到一個理論都贊口不絕,不時發(fā)表自己的見解

“民心真有這么重要么?呂氏父子可從未把民心放在心上”他沉思一會,抬眼問我

我正色道:“這便是呂氏父子失敗之處踐踏民心者,終被民所棄民心是水,君權(quán)為舟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所以無論背地里使用什么骯臟手段,也要保持在民眾中的良好形象”

蒙遜沉思著,若有所悟地點頭:“以宗教來安撫民心,使其不再抗?fàn)帲媸亲畋憬葜ā闭酒鹕?,眼帶嘲弄地嗤笑著,“呂光徒有羅什法師在側(cè),卻不知加以利用,真是愚蠢至極”

他在室內(nèi)背著手踱步,再看向我時,頗有深意地一笑:“他日我登位,定尊法師為國師,全力宣揚佛法”

我笑而不答蒙遜日后攻占姑臧后,的確篤信并倡導(dǎo)佛教,不過那時羅什早已經(jīng)在長安了蒙遜尊西域僧人曇無讖為國師﹐也學(xué)姚興在姑臧開設(shè)譯場,譯出了《大般涅槃經(jīng)》等十幾部經(jīng)典佛經(jīng)

看著正在慢慢踱步,雙手扶腰舒緩筋骨的蒙遜,君主的霸氣與特質(zhì)已經(jīng)在他身上展露無疑涼州在呂氏諸人手中兵連禍結(jié),災(zāi)荒豈止我現(xiàn)在正面臨的這場而到了蒙遜手上,城中居民發(fā)展到二十余萬,史書中不再有饑荒的記載他的兒子沮渠牧犍尤好學(xué)問,重用了不少漢人大儒拓拔北魏滅北涼時,得到的一大筆財富便是這些儒生史書說自此以后,魏之儒風(fēng)始振可見,涼州在蒙遜手中,經(jīng)濟(jì)文化都比諸呂強(qiáng)多了而他對第二代的培養(yǎng),也在這“老子英雄兒混蛋”的十六國中,是個異數(shù)

《晉書》里對蒙遜的蓋棺定論是:“蒙遜出自夷狄,擅雄邊塞……稱兵白澗,南涼請和;出師丹嶺,北寇賓服然而見利忘義,苞禍滅親,雖能制命一隅,抑亦備諸兇德哲矣”

“見利忘義,苞禍滅親”,這句話把他定了型世人提起蒙遜,便是他狡詐背信,借段業(yè)之刀除去男成,又殺了段業(yè)奪走王位可是這些個人間爭權(quán)奪勢時使用的卑劣手段,對涼州百姓,是否重要?

我背著兩斗雜糧,出了蒙遜家的大門抬頭望天,依舊陰霾雖然雪已停,寒風(fēng)仍似刀割,割出心里的陣陣絕望這寒冬,要到什么時候才能結(jié)束?真想大喊發(fā)泄,可是,連這樣的喊叫,都沒有足夠力氣

嘆口氣,將背上的糧袋顛正位置,向家的方向走不管怎樣,有糧,我們便有活下去的希望

稀少人影的街上迎面逃來一個十來歲的小孩,手上抓著個黑乎乎毛茸茸的東西一邊逃一邊向后望,差點撞上我有人在追這個小孩,聽著稚氣的叫罵聲,是個小的孩子

等那追趕的小孩經(jīng)過我面前,我大喊一聲:“兒,你干什么?”

慕容腳步一頓,一下子力氣不支,癱軟在街上我趕緊上前,放下糧袋扶起他小慕容滿臉是灰,額頭凝固著血塊,身上棉襖也有好幾處被扯破,手上粘著血和黑黑的毛,不知是什么東西另一只手還死死地攥著一個破簍子

“姑姑”他看見是我,一下子委屈地大哭起來

“兒,怎么啦?”我從懷里拿出帕子,為他抹淚再擦他臉上手上的傷,“怎么有血?跟人打架了么?”

“他搶我的老鼠”他指著那個小孩跑的方向我看一下,早已跑得沒影

有點犯惡心,皺起眉頭:“老鼠?”

慕容沒管我臉上的表情,只顧委屈地點頭:“兒昨天的飯沒吃,揉成團(tuán) 子做餌今天在水溝里等了好久,才等到一只老鼠上鉤”

原來那只簍子是用來抓老鼠的,他還真想得出輕拍他臉上的灰塵,柔聲問:“那后來呢?”

“這只老鼠很大,兒費了不少力氣才把老鼠掐死正要洗洗帶回家,就被人搶了!”

他埋首在我懷里,又痛哭起來大而黑亮的眼里涌出淚水,沖洗滿是灰塵的臉,露出幾道白凈的肌膚心型小臉皺成一團(tuán) ,惹得我悲戚不已過了年他才剛四歲,一天沒吃東西,跟一只老鼠搏斗想必掐死那只老鼠已經(jīng)很費力了,還要被大小孩打

嘆口氣,扶起他的肩安慰:“兒不哭,跟姑姑回家姑姑有糧,我們回去煮”

轉(zhuǎn)頭打算背上糧袋,卻發(fā)現(xiàn)街對面有個中年男人,眼神直愣愣地對著我的袋子咽口水一下子驚得冷汗直冒,迅把糧袋摟進(jìn)懷,跳起來拉上慕容便跑男人大踏步上前,扯著我的領(lǐng)子向后拉衣領(lǐng)掐著我的喉嚨,氣悶之下拼命用手朝后揮打,卻是無濟(jì)于事

剛將手伸進(jìn)懷,突然聽得那個男人發(fā)出一聲慘叫衣領(lǐng)一松,聽到另一聲痛苦的叫喚是兒

扶著喉嚨努力喘息,看見那個男人跳著腳在揉兒躺在地上,嘴角有絲血痕他居然咬了那個男人的腿我沖上去扶起兒,又是一陣心疼伸手進(jìn)懷里,掏出麻醉槍正打算對那男人射擊,突然看到遠(yuǎn)處一個高大身影沖這里直奔而來從他的服飾上,我馬上認(rèn)出,是蒙遜

我趕緊收起麻醉槍既然蒙遜來了,絕對會插手幫我所以我不能讓他看到我有這樣先進(jìn)的武器就在我遲疑間,那男人趁機(jī)背上糧袋打算逃我沖上前一把拉住他的手臂,得拖住時間,好讓蒙遜趕上來

那男人拼命甩,我的額頭上被打了一拳,眼冒金星手剛松開,馬上被另一陣刺痛激得弓起身他居然拔我頭發(fā),還是不是個男人心中無比懊惱,剛剛就該給他一槍

“住手”

抓我的手立時放開我沒站住,癱倒在冰涼的雪地上,這才覺出頭皮生疼耳邊聽得幾聲重?fù)?,那個男人發(fā)出痛苦的悶哼

“滾”兇狠暴戾的聲音,透著陰冷,“再讓我看見你,就是死路一條”

我半撐起身,看到那個男人捂住肚子,滿臉恐懼,一瘸一拐地逃了一張怒氣沖沖的方闊大臉探到我面前,蹲下,一把將我抱起

“放我下來”我無力地喊,轉(zhuǎn)頭看四周會不會有人看到他的舉動

蒙遜面無表情地往前走:“別動,帶你回府處理傷口”

看我還是掙扎,他低頭冷笑一聲:“還是,你想讓法師看到你的狼狽模樣?”

我立時不動,不敢對視他惡狠的鷹眼,只是仍然堅持:“那你放我下來,我可以自己走”

他看著懷中的我,嘆息著搖頭:“是誰說漢人女子溫 柔可人?”

將我放下,確定我自己能走,又感慨一聲:“你那么瘦弱,卻比匈奴女人還要倔強(qiáng)”

我無暇回答他,最重要的是糧保住了撫著額頭打算去拎地上的糧袋,他大步跨前,只一手便將糧抓起我要去扶起仍趴在地上的慕容,他又大步走來一手抱起慕容對著我努嘴:“走……”

到了蒙遜府里,他讓下人打了熱水,又找出金創(chuàng)藥來我偏頭躲開他欲給我抹藥膏的手,對著他鄭重地道謝:“謝謝小將軍救命之恩”

他收回手,有些悻悻然依舊繃著臉,將藥膏推到我面前我接過,把慕容叫過來,為他清洗傷口,再抹上藥膏

“對了,小將軍如何會出現(xiàn)?”我一邊給慕容處理傷口,一邊問

“你到底要到什么時候才肯叫我一聲蒙遜?”他開口,卻是答非所問

我一愣:“這很重要么?”

“不重要,隨便你”他悶哼一聲,偏一偏頭,“你一個弱女子,背著這么多糧,不被人生吞活剝了才怪”

我沉默不是沒考慮過安全問題,可我不敢讓羅什知道這糧是怎么來的今天是第二天給蒙遜上課,我趁著羅什帶領(lǐng)弟子出門乞食后偷偷溜到蒙遜家中只敢講解一個小時,因為我要在羅什回來之前到家至于以后怎么辦,我現(xiàn)在能想到的托詞只有賣玉所得的錢心亂如麻,我總不能一直瞞下去,而且,的確如蒙遜所說,這些糧,足以讓人瘋狂到不惜殺人爭奪

看我一直不吭聲,蒙遜鼻子里哼氣:“那藥膏你帶走,這些天記得涂今日我送你回去”

猛一抬頭,看到他眼里的陰霾漸逝,轉(zhuǎn)為莫名的關(guān)懷這種柔柔的眼神,以前從未在他眼中看到過心劇烈一跳,趕緊低頭清洗自己

金創(chuàng)藥的確有用,但是……“謝謝小將軍贈藥,只是不必麻煩相送”

“兒,去叫你嚴(yán)叔叔來”我蹲下身跟慕容說,“記得別讓法師知道”

慕容點頭,一溜煙跑了我對著銅鏡仔細(xì)查看自己的傷還好,只是頭發(fā)被抓,現(xiàn)在頭皮已經(jīng)不疼額頭上有些腫,自己將清淤的藥膏涂上暗自慶幸,沒有傷留下

清理完畢,我對著蒙遜再次一拜:“小將軍相救之恩,妾身無以回報在妾身家人來接之前,妾身可為小將軍再講下一章——‘如何通過自己的軍隊和能力得到國家’”

他鼻子里冷冷地哼氣,面無表情地直視我:“這倒是公平救你一次即可換來奇書一章”

我偏頭,穩(wěn)一穩(wěn)氣息,竭力忘記額頭的痛和肚子里因為饑餓發(fā)出的咕咕聲“這位奇人在本章中的觀點便是:最不依賴運氣之人最能保持地位他……”

“為何不讓法師知道?”

我一愣,他打斷我,就是為了問這個?我苦笑一下羅什品性高潔,怎么可能讓我用這種方式得來糧食?

“法師也是個男人,要是知道你天天在一個性好女色的人家中……”蒙遜在我身邊打轉(zhuǎn),眼睛放肆地盯著我的胸,湊到我耳邊放低聲音,曖昧 地說,“他會怎么想那每天的五斗糧呢?”

猛地抬頭怒視,看到他玩味的笑,心中來氣,有些發(fā)狠地說:“小將軍,這部奇書比描黑你我關(guān)系重要?”

他昂頭大笑:“好鎮(zhèn)定的女子,這樣說都不驚慌”

收起笑,正色道:“沒錯我蒙遜自然知道什么重要今日你無須再講課,再講下去你只怕要餓暈了”

我樂得不講了,坐下將體力消耗減到最低我們就這樣對坐,他凝視我許久,也不說話,只是拿鷹眼在我身上不停轉(zhuǎn)

我干脆閉上眼,省得看見他心煩聽得對面?zhèn)鱽韾瀽灥男Σ灰粫?,他走了出去,再進(jìn)來時對我說:“你吃點東西再走”

他的語調(diào)輕緩,甚至含絲柔情,卻令我加膽戰(zhàn)心驚門房稟報呼延平到了,剛好是下人送上一盆羊肉之時我用盡全力抵抗這世上最美的香味,站起身向蒙遜告辭不顧他臉上瞬間驟轉(zhuǎn)的陰氣,掉頭便走

拒絕吃那盤羊肉不是因為我氣節(jié)高而是——我不敢只要保持清醒,我還有麻醉槍可保護(hù)自己一旦我吃了任何東西,如有蒙藥,那便是跳進(jìn)黃河也洗不清言猶在耳,他怕是已經(jīng)在動這種心思這個人,實在太讓人害怕……

在呼延平護(hù)送下回到家一路上已經(jīng)跟呼延平說好,每日他來蒙遜家接我,并要他幫我瞞著羅什回到家不久,羅什也帶著幾個弟子回來了,居然也有糧讓我吃驚的不是糧,而是他手上有道割破的口子血凝固在上面,已變暗色

急忙拿出在蒙遜處得的金創(chuàng)藥,為他清理干凈傷口,再仔細(xì)涂藥看傷口模樣,似被利器所劃問他,只說是不小心割到?jīng)]說幾句就開始問我額頭上的傷,我也學(xué)他,含糊幾句說是不小心撞到了馬上轉(zhuǎn)移話題問他怎么得來的糧

他滿面欣喜地告訴我,這是中書監(jiān)張資所贈張資文翰溫 雅,從不頂撞呂光,所以一直很得呂光寵 信因為身體不好,這次呂光沒有帶上他去戰(zhàn)場他一直病痛纏身,羅什為他念經(jīng)消災(zāi),張資一高興,便送了羅什五斗糧

我開心地將糧食交 給呼延平,讓他今天多煮半斗糧,其余的鎖入庫房偷偷告訴羅什,其實張資的病無法斷根,過不了幾年便會死

“呂光在張資病逝前設(shè)法營救一個叫羅叉的外國道人自稱能治好張資,呂光給了他許多珠寶你知道羅叉騙人,便在張資和呂光面前用五色絲結(jié)繩,燃燒成灰投進(jìn)水中灰末浮出水面,又聚合成絲繩這便預(yù)示了張資的病不能痊愈果然他僅過幾天便病故了”

他疑惑地在我耳邊問:“這燒絲成灰又聚成形,如何能做到?”

“我不知道”廚房飄來小米的清香,今天的飯可以比昨天稍稍豐盛些了咽咽口水,沖他一笑,“你比我聰明太多還有好幾年時間呢,你可以慢慢想”

“艾晴,你的糧又是從何而來?”

他果真問了我心一虛,含糊地說:“是賣玉所得的錢”

急忙站起,向廚房走去:“我去幫公孫大娘燒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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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有讀者說艾晴的光芒蓋過了羅什的確,是艾晴勸服李暠,與正太慕容相處,給蒙遜講課因為這些都是羅什不可能去做的我本來是打算讓羅什去說服李暠的,但是考慮再三還是讓艾晴出面了因為無論口才再好,他也只會用因果報應(yīng),而不是“霸業(yè)”去打動那些梟雄否則他就是政客,而不是高僧了

而他真的只是在坐等艾晴救援么?他在每日乞食,為高官做法,他也在努力奔走只是跟他的乞食相比,艾晴的方法出彩罷了而艾晴為什么不可以出彩?為什么要襯托出高僧的大義,她就得躲在后面?我希望塑造的是個配得上羅什的女人

有讀者說看不到羅什的“智”,看不到羅什的“大義”我還沒寫完呢,大家就得出這樣的結(jié)論我是有意這么寫的,就是為了讓大家感受到他無力的一面他不是“全能”高僧難道他得變得“全能”去斡旋當(dāng)政客才叫“智”和“義”么?他的思想會有轉(zhuǎn)化的過程,大家請容我慢慢寫下去,好么?

在這里,我把慧皎的《高僧傳》寫到羅什在涼州17年所有的記載放上來給大家參考這已經(jīng)是羅什的幾篇傳記里寫得最詳細(xì)的了,《晉書》基本COPY慧皎,還簡略羅什17年,只有這三段話的記載,是他傳記里最短的而且,全是神神道道的東西令我悲哀的是,即便羅什真的有這些預(yù)言的本領(lǐng),也沒有受到呂氏重視否則,怎會是用這樣無稽的三段一筆帶過他的17年呢?

“太安二年正月,姑臧大風(fēng),什曰:「不祥之風(fēng),當(dāng)有奸叛,然不勞自定也」俄而梁謙、彭晃相繼而反,尋皆殄滅光至龍飛二年,張掖⑿臨松盧水胡 ⒀沮渠男成及從弟蒙遜反,推建康⒁太守段業(yè)為主光遣庶子秦州刺史太原公纂,率眾五萬討之時論謂業(yè)等烏合,纂有威聲,勢必全克光以問什,什曰:「觀察此行,未見其利」既而纂敗績于合棃俄又郭馨作亂纂委大軍輕還,復(fù)為馨所敗,僅以身免

光中書監(jiān)張資,文翰溫 雅,光甚器之資病,光博營救療,有外國道人羅叉云,能差資疾,光喜,給賜甚重什知叉誑詐,告資曰:「叉不能為,蓋徒煩費耳,冥運雖隱可以事試也」乃以五色絲作繩結(jié)之,燒為灰末,投水中,灰若出水還成繩者,病不可愈須臾灰聚浮出,復(fù)繩本形既而叉治無効,少日資亡頃之,光又卒,子紹襲位數(shù)日,光庶子纂殺紹自立,稱元咸寧

咸寧二年,有豬生子,一身三頭,龍出東廂井中,到殿前蟠臥,比旦失之纂以為美瑞,號大殿為龍翔殿俄而有黑龍升于當(dāng)陽九宮門,纂改九宮門為龍興門什奏曰:「比日潛龍出游,豕妖表異龍者陰類,出入有時而今屢見,則為災(zāi)眚,必有下人謀上之變,宜克己修德,以答天威」纂不納與什博,戲殺棊曰:「斫胡 奴頭」什曰:「不能斫胡 奴頭,胡 奴將斫人頭」此言有旨,而纂終不悟光弟保,有子名,小字胡 奴后果殺纂斬首,立其兄隆為主時人方驗什之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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