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馬上舉手“我!”
“還有我!”潘子也舉起了手。
順子不知道為什么,突然眉宇中多了一股不容質(zhì)疑的氣質(zhì),一甩手:“開過槍的人留下!其他人跑!一直往前跑!絕對不能回頭!”
我一看,一數(shù),哎呀,我們的人全都留下了,那我怎么辦,跟著陳皮阿四豈不是等宰嗎?忙也一舉手:“我…我忘記了,我也開了!”
葉成他們一下子也不知道怎么反應,這時候我們就聽到門殿頂上傳來了瓦片碎裂的聲音,似乎有很多東西正在爬上殿上的瓦頂,數(shù)量之多,難以想象。幾個人都大驚失色,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來不及了,還不走!”順子大叫。
陳皮阿四看了我們一眼,一甩手,對華 和尚他們說:“走!”說著三個人快速跑出了前殿。
我心里覺的奇怪,但是形勢已經(jīng)不容我多想,頭頂上的瓦片碎裂聲越來越多,胖子甩出自己的子彈袋子給潘子,兩把槍都上鏜,我們圍成一個圈,問順子:“上面到底是什么東西,我們怎么辦?”
順子沉聲道:“不知道?!?
“那你讓他們跑什么?”潘子掉眼睛。
順子道,“我只是想讓你們和那老頭子分開來,這不是我的主意,你們?nèi)宓姆愿??!?
我們一聽,全部都轉(zhuǎn)頭看向他,心說什么,我三叔吩咐的?潘子就問道:“那你是什么人?”
“別問這么多了?!表樧拥溃骸拔椰F(xiàn)在帶你們?nèi)ヒ娔銈兊娜澹綍r候你們自己去問他吧。”
我渾身一緊,剛想問:我三叔現(xiàn)在也在這皇陵里?突然頭頂上發(fā)出一連串破碎聲,瓦片下雨一樣直往下掉,我們護住頭全部都往上看去。只見在手電的光斑里,無數(shù)的影子在挪動,似乎都是剛才的那種東西。
順子甩手道:“剛才你們槍聲一響,這死樹林里面到處都是聲音,都向這里圍過來了?!?
“那我們?yōu)槭裁床慌??”潘子聽著四周已?jīng)密集的讓人無法分辨數(shù)量的爬動聲,緊張問:“在這里不是等死嗎?”
“等他們再走遠一點?!表樧右贿吙戳丝瓷砗?,陳皮阿四似乎已經(jīng)跑遠了,轉(zhuǎn)頭對他道:“走!”說著一拍我們,一馬當先向著前殿的出口跑去,我們緊跟其后。
門殿之外可以看到神道的衍生殿,前面出現(xiàn)一道漢白玉二十拱長橋,橋上吊著兩條不知什么材質(zhì)的盤龍,順著橋兩邊的欄桿纏繞著,玉色極好,竟然沒有一絲縫隙,似乎是整體雕刻而成,橋下就是內(nèi)皇陵的護城河,地下不知道有沒有水。
我們才跑出幾步,后面勁風就起,我們幾個全部就勢一滾,胖子回手就是一個無目標的點射,黑暗中聽到一聲輕微的嘶叫,不知道打中了什么東西,一團 東西就摔進了橋下的深淵里。
黑暗中彌漫著一種躁動,我隱約感覺到這種東西似乎能飛,但是手電狂掃卻什么也掃不到。
我們爬起來繼續(xù)往前跑,頭頂一陣一陣,似乎有東西在貼著我們的頭皮盤旋,胖子對著天上邊跑邊掃射,很快我們便跑到了橋上,突然我就感覺背上被什么東西帶了一下,一下子就摔了出去,我一個反身爬起來,還沒反應過來,胖子一個槍托就從我耳朵邊上砸了過去,我就感覺一個東西從我背上摔了出去。
回頭一看,只看見一個黑色的影子正掙扎的爬起來。潘子抬手就是一槍把它打成兩截,接著胖子就對著天上狂掃了幾槍,子彈的曳光閃過,無數(shù)的影子盤旋在我們頭上。
“這些到底是什么?”我咋舌道。
“太多了,打不光,我們怎么走?”潘子大叫道,問順子?!叭隣?shù)降自谀睦铮课覀冊趺醋?!?
再往前就是四道龍樓殿的第二殿,到了那里免不了又要和陳皮阿四碰頭,說實在的他們幾個人在一起我心理壓力很大,而且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了三叔的下落,我恨不得馬上找到他,問問到底整件事情是怎么回事。
“你們?nèi)隣攽撛诘叵滦m了?!表樧拥?。
“地宮?”胖子又是一槍托,也不知道打下什么東西,“太好了,媽的省事了,地宮的入口在什么地方?”
順子道:“我不知道?!?
一下子幾個人都楞了一下,看下順子,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不是開玩笑。胖子就罵:“你不知道你說帶我們?nèi)ヒ娝@皇陵這么大,我們怎么找?”
一般來說地宮的正規(guī)入口就是順著神道進入的第三道龍樓——天殿之內(nèi),但是必然是壓在銅鼎之下,有七十多道青磚加上鉛漿鐵水的裝甲等著我們,現(xiàn)代工兵團 沒有十天半月也挖不開,但是地宮肯定有秘密入口,而且應該就在皇陵建筑之內(nèi),中軸線上。慈禧陵的地宮入口就是在陵宮影壁里,但是現(xiàn)在這情形哪有時間去挖洞。
順子非常鎮(zhèn)靜,矮著身子,對我道:“你三叔說,這里是‘玄武拒尸’之地,他說告訴你這話,你自然就知道是在什么地方,你想想有沒有印象。”
我一聽奇怪,‘玄武拒尸’是玩笑之說,也就是風水理論中,集合了世界上最差的風水的地方,這種地方和理論中極品寶穴‘九龍盤花’相同,是理論中的東西,世界上是不會有的。我問道:“他真這么說?還有沒有說什么?”
葬書上說:‘地有四勢,氣從八方,故砂以左為青龍,右為白虎,前為朱雀,后為玄武。玄武垂頭,朱雀翔舞,青龍蜿蜒,白虎順俯。形勢反此,法當破死。故虎蹲謂之銜尸,龍踞謂之嫉主,玄武不垂者拒尸,朱雀不舞者騰去……’
順子矮著頭看著四周,急促道,“沒了,當時你三叔似乎在躲避什么人,所以非常匆忙,你三叔是安排我在村子里面接應你們,帶你們進山,然后就是帶這幾句話?!?
我聽著,忽然站定,心里啞然。如果這里真的是‘玄武拒尸’,那葬在這里,后代死絕,老婆偷人,發(fā)生任何事情都不奇怪,汪藏海和萬奴皇帝這么大仇?
而按照陳皮老頭的說法,這里的風水應該是極其好才對,怎么會是‘玄武拒尸’呢?
我一下子很后悔以前沒有好好的留意這些東西,如果來此時候能看懂一些東西,現(xiàn)在應該一下就能領(lǐng)悟出什么意思了。
胖子也懂這些東西,甚至有些方面比我還知道的多一點,這時候也很疑惑,叫道:“放屁,不可能,皇陵玄宮所在,怎么可能是‘玄武拒尸’的地方?!?
潘子一邊又是一個掃射,將逼下來的東西逼開,回頭道:“也不是不可能啊,風水對人來講的,你沒聽那和尚說嗎?這皇陵里埋的不是人啊,說不定這種奇怪的格局差異,和這有關(guān)系!”
我知道潘子的話純屬氣話,以東夏國薄微的國力,建造這些建筑應該已經(jīng)傾注了全部的力量和資源,能夠發(fā)動如此巨大的工程的,只有萬奴王一個人,而且我不相信當時的末代萬奴王還有如此的威信,建造這座皇陵,必然夾雜某種宗教的成份,那個時期,萬奴王很可能是人神一體的宗教偶像。
銅魚上說歷代的萬奴王都是從地里來的妖孽,我認為不能直白的去理解,銅魚之上的信息應該另有隱諱,具體是指什么,可能要破譯了我手上的那兩條銅魚才能夠知道。
說話間,我們已經(jīng)退到了石橋的末端。再過去就是皇陵的廣場,黑暗中可以看到石橋的末端的地方豎了兩塊并排的石碑,都有10米多高,一塊已經(jīng)斷了,底下由黑色的巨大赑屃馱著,石碑后面的不遠處。是一片高聳的巨大黑影。
我知道這里是‘皇陵界碑’,石碑之后應該就是通往‘往生殿’長生階,也就是通往幽冥的大門,‘皇陵界碑’可以說是真正的人間與幽冥的分界線。因為‘皇陵界碑’之后的地方,守陵人都無法進入,幾百年前,皇陵封閉地那一刻起,就沒有人再踏足界碑對面的那一片區(qū)域了。
看見石碑的那一剎那,我突然有了一種非常不祥的預感,似乎前方那一團 巨大的黑影中,在這死寂的皇陵內(nèi)城的某個角落里,有什么東西正在等著我們。
就在這個時候,跑在前面的胖子突然停了下來,一下張開雙手,把我們都擋了下來,我上去一看,原來石橋的末端,竟然已經(jīng)坍塌了,石橋和對面‘皇陵界碑’之間,出現(xiàn)了一道大概三米多寬的深淵,手電照下去一片黑氣蒙蒙,似乎有水,但是不知道有多深。
“怎么辦?”我看向潘子,潘子想也不想,端起槍就道:“還能怎么辦?一個一個跳過去,快!”
我一看這距離,不由咽了口唾沫,奧運會那些人能跳多少,八米左右?三米多不算太遠,但是對于我這樣整天不運動的人來說,想要輕松跳過去還真有點難度。
一邊的胖子已經(jīng)把槍交 給順子,然后自己退后幾步,助跑一段后猛的一躍,在空中漫步而過,滾倒在對面的石地上。順子子把槍再甩給他,然后把我們身上的裝備也先甩過去。接著順子也跳了過去,潘子要給我殿后,讓我先跳,我看著前面的深淵,心里一橫說死就死吧,對對面的胖子大叫了一聲,拉著我點。
胖子滿口答應,我退后幾步,定了定神,猛的一陣加速,可倒霉的是,就在我想起跳的時候,潘子突然就在后面大叫:“等——!”
此時我已經(jīng)剎不住車了,一下子高高躍起,猛的向?qū)Π短ィ€下意識的回頭一看,奇怪潘子為什么要叫我。
這一看,就看到一個巨大的黑色影子從我左上方俯沖了下來,凌空就抓住我的后領(lǐng)子,一下子爪子勾住了我的衣服,把我往邊上一帶,我在空中的姿勢就失控了,接著爪子就一松,我整個人就翻了一個跟頭,就往深淵里掉去。
一剎那間我腦子里一片空白,也不知道怎么辦好了。眼前的一切就好像慢動作,看著胖子沖過來,一躍而起想在空中拉住我,但是他的手就在我的領(lǐng)子邊上擦了過去,接著潘子舉起槍,對著我的頭頂‘啪啪啪’就是三個點射,子彈呼嘯而過,然后我就掉進入了一片黑暗之中,他們的手電光瞬間就消失了。
下落的過程極快,我在空中打了幾個轉(zhuǎn),同時腦子瞬時閃過一連串的念頭,這下面是什么?下面是護城河道。一般的護城河有多深,有水嗎?我會摔死,或者給這里硫化的水融成一堆骨頭?
還沒等我想到這些問題的答案,我的背就撞到了一根類似于鐵鏈的物體,整個人差點給拗斷了,疼的我眼前一花,接著身體繞這鐵鏈打了一個轉(zhuǎn),又往下摔去,還沒等我緩過來,又撞上另一跟鐵鏈,這一次因為剛才的緩沖,撞的不重,我伸手想去抓,但是抓了個空,我繼續(xù)下落。
這一連串的撞擊把我撞的暈頭轉(zhuǎn)向,連墜落 時蜷縮身體的姿勢也摔沒了,接著我就臉朝上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我自己都聽到我全身的骨頭發(fā)出一聲悶響,接著耳朵就嗡的一聲什么也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