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起他的手電,這才感覺到腳上的劇痛,咬牙回看來處,也看不清楚那玩意兒是不是在過來,又聽著那不規(guī)則的敲擊聲,心說,難道小花在這盤子里面?
鐵盤子非常大,但是上面沒洞啊。
為了驗證,我拿出我的錘子,一邊看著洞口,一邊對鐵盤敲擊,出乎我的意料的是,隨著我的敲擊,立即下面敲擊的聲音也變了,似乎是在回應(yīng)我。
“干!”我大怒,心說也太頑皮了,你是怎么下去的!立即轉(zhuǎn)圈找洞,但是,整個鐵盤完全嚴(yán)絲合縫。
黑暗中,從通道里傳來了陶罐碎裂的聲音,我吸了口冷氣,似乎就看到那東西來了,瘸著想找什么東西堵住洞口也無果。心急如焚下,我只能一邊繼續(xù)找,一邊在那里大吼:“快告訴我怎么打開!”
沒叫幾聲,我忽然就發(fā)現(xiàn),在盤子的底部,和巖石連接的部分是活動的,好像可以扛著盤子的邊緣把里面的軸拔出來。
我立即趴下去扛住,因為盤子在轉(zhuǎn)動,所以盤子的邊緣一下卡著我的肩膀,我立即被逼著跟著盤子往前走一邊用力往上抬。
剛開始的一瞬間極其重,但是等到抬起來一個手掌的寬度,一下就松了,整個盤子抬了起來,拔出了下面的鐵軸。鐵盤立即停止了轉(zhuǎn)動,我喘了口氣,就看到黑鐵的輪軸是空心的,上面有一個橢圓形的洞,通到下面,好比一根管子一樣。
敲擊聲還在繼續(xù),我都能感覺到震動順著輪軸傳遞到我肩膀上,顯然小花就在下面,我不甘心,想再叫幾聲,結(jié)果卻讓我吃了一驚。
我這里叫出的聲音,非常的含糊不清,根本不是我想叫出的聲音。
我咽了口口水,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就覺得喉嚨不舒服,再叫就發(fā)現(xiàn)喉嚨口的肌肉沒法用力,聲音非常古怪。而且叫不響。
我咬了咬下嘴唇,心說糟糕。
那種感覺不是喉嚨被堵住了,而是感覺鼻腔里的肌肉和聲帶麻痹,雖然能從肺里吸氣,但是沒法發(fā)出很響的聲音。
我用力憋著,又嘶啞地叫了幾聲,就意識到出了問題。這不是心理作用,是真的說不出話來。
我沒注意到什么時候開始的,原來不是小花不想說話,而是這兒的環(huán)境有問題,有什么東西似乎能麻痹人的聲帶?
難道是因為剛才碰到的那些頭發(fā)?想著就真的感覺自己的喉嚨里毛毛的,一陣惡心,但是這顯然是不可能的,因為小花沒有碰到頭發(fā)似也不能說話了,能這么悄無聲息地讓我中招,也許是這里的空氣之類的。
難怪他要一直敲,但是現(xiàn)在怎么辦?我扛著這鐵盤其實不用太大的力氣,顯然鐵盤下有借力的裝置,只要能抬起來一點,借力裝置就會啟動。但我一放手,按照慣例,鐵盤有可能會卡住,也有可能會緩慢地壓下去,小花有可能就是因為判斷失誤被困住的。
雖然,我覺得用盲腸想一想就能知道一個人的時候不能冒這種險,為什么小花會犯這種錯誤我無法理解,但是現(xiàn)在也沒時間來考慮這些了,即使我能立即鉆入洞里,鐵盤壓下來,我很可能也會和小花一樣被困住。現(xiàn)在只能看看下面到底是什么情況。
我用力把鐵盤往上抬,一直抬到幾乎到頂,先松了一下,果然,那鐵盤沒有立即落下,而是“咯噔”一聲卡了一下,然后一點一點地往下縮去,和我預(yù)料的一樣。
我揉了揉肩膀,看著通道內(nèi)似乎還沒什么情況,就立即挨過去,把手電伸人軸部的孔內(nèi),往下照去。
立即我就看到了下面復(fù)雜的機關(guān),最多的是黑色的鐵鏈,上面粘著很多無法形容的棉絮一般的東西,交 錯在一起,還在不停地抖動,奇怪的是,感覺上,我覺得很難從這里下去,因為下面的零件之間非常的局促,如果是小花那種身材,加上縮骨不知道能不能通過,但是我沒有到小花。
我站起來,再次把鐵盤頂?shù)巾斏?,此時已經(jīng)什么聲音都發(fā)不出來了,只得把手探人軸管內(nèi)敲擊。
敲得里面的鐵壁火光四濺,小花卻還是沒有露頭,從管壁傳導(dǎo)上來的敲擊聲甚至沒有任何變化,我急火攻心,罵又罵不出來,心說難道他不僅啞,而且聾了瞎了?
最后我把心一橫,從一邊的墻壁上掏下一包皮竹簡來,也不管價值連城不連城了,直接甩了下去。這一下管用了,幾乎是立即,敲擊聲就停了,我用手電狂照下面,希望能看到小花,哪怕是任何一部分。
果然,在那些鐵鏈和零件的陰影下,出現(xiàn)了一個影子,同時,我聽到了一聲悶響,那卻不是人叫出來的聲音,而是一種非常沉重的石頭互相摩擦的聲音。
我忽然覺得有點不妙,又覺得有點不對勁。。因為我可以肯定,那影子絕對不是小花。
這時候,剛才那種金屬的敲擊聲又響了起來,卻不是從這鐵盤下面,而是從另一邊的通道里。
我莫名其妙,轉(zhuǎn)頭去聽,一下就看到那團(tuán) 頭發(fā)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手電能照到的視野里,那奇怪的敲擊聲就是從它身上傳出來的。
如果是遇到一件非??植赖氖虑?,我現(xiàn)在有信心能夠冷靜地處理,但是遇到一件完全無法解釋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如何來面對。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剛剛聲音還是從這下面?zhèn)鱽淼?,我不可能聽錯,但是怎么一下就轉(zhuǎn)到那兒去了?
我看著那團(tuán) 頭發(fā),也不知道聲音是怎么發(fā)出來的,此時也管不了其他,放下了鐵盤讓它緩緩落下,重新開始轉(zhuǎn)動,我舉起我的錘子,擦了擦冷汗,準(zhǔn)備大干一場。
沒有悶油瓶和胖子在身邊,我畢竟是心虛,腳都發(fā)軟,想著自己的結(jié)局如何,如果這次掛了,胖子和悶油瓶會不會在上墳的時候感慨,這家伙缺了我們就是不行。此時非常后悔當(dāng)時輕易地就和他們分開了。
不過,看這團(tuán) 頭發(fā)的行走速度,看樣子我也不是完全沒有勝算。
那刺耳的敲擊聲其實和下面的并不相同,大約是因為敲擊的東西不同了,稍微不那么刺耳,我看著那東西緩慢地幾乎無法察覺地移動,心如焦炭,還冒出了要不要主動攻擊的念頭。
但一靜下來,我就發(fā)現(xiàn)那聲音有點問題,仔細(xì)一聽,我就呆了,我發(fā)現(xiàn)我聽到了一種奇跡般的聲音:
那邊傳來的金屬敲擊聲,仔細(xì)一聽,竟然是有節(jié)奏的,而且,聽著那竟然是花鼓戲的鼓點的節(jié)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