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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jīng)過唱片行時,發(fā)現(xiàn)藍色封套的CD堆積如山??死赡闷鹌渲幸粡垼浞指惺苤矏?。封套上印著“重生”的字眼,旁邊寫著“松岡克郎”的名字。
終于有這么一天了,終于等到這一天了。
這條音樂之路很漫長。克郎下定決心,再度返回東京后,比之前更努力投入音樂。他挑戰(zhàn)了所有歌唱比賽,也去參加選秀會,持續(xù)寄錄音帶到唱片公司,也曾經(jīng)無數(shù)次在街頭表演。
但是,仍然沒有人來挖掘他。
時間過得很快,他漸漸不知道自己在干甚么。
差不多在這個時候,一位來聽他現(xiàn)場演唱的客人問他愿不愿意去孤兒院舉行慰問演奏。
雖然他覺得此舉對他成名沒有幫助,但還是答應了。
他去了一個只有不到二十名院童的孤兒院。他有點不知所措地演奏著樂曲,那些院童也有點不知所措。
不一會兒,其中一名院童開始鼓掌,其它院童也跟著鼓掌。克郎也越來越投入,越來越開心。
他好久沒有發(fā)自內(nèi)心地唱得這么開心了。
那天之后,他開始去日本各地的弧兒院表演。他會唱超過一千首小孩子愛聽的歌曲,雖然他始終沒有機會出道當歌手。
克郎忍不住偏著頭。沒有出道?那這些CD是怎么回事?這不是代表自己已經(jīng)憑自己最喜歡的歌曲出道了嗎?
他想要哼唱〈重生〉,但不知道為甚么,他想不起歌詞。這是自己的歌,怎么會想不起歌詞?怎么可能有這種荒唐的事?
到底是怎樣的歌詞?克郎打開CD盒,拿出封套想要看歌詞,但手指不聽使喚,無法打開折起的封套。店內(nèi)傳來的聲音震耳欲聾。這是甚么?這是甚么音樂?
下一剎那,克郎張開了眼睛,一下子想不起自己在哪里。陌生的天花板、墻壁和窗簾,當視線移到窗簾時,才終于想起自己在丸光園。
鈴聲大作,聽起來像是慘叫聲,同時聽到有人叫:“失火了,不要慌張?!?/p>
克郎跳了起來,拿起旅行袋和夾克,穿上鞋子。幸好他沒有脫衣 服睡覺。吉他怎么辦?算了。他一秒鐘就做出了結(jié)論。
沖出房間時,他愣住了。走廊上充滿煙霧。
男職員用手帕捂著嘴向他招手,“跟我來,從這里逃出去?!?/p>
他跟著男職員,兩步并作一步地跳下樓梯。
但是,來到下一層樓時,他停下了腳步。因為他發(fā)現(xiàn)小芹站在走廊上。
“妳在這里干甚么?趕快逃啊?!笨死纱蠼兄?。
小芹雙眼通紅,淚水濕了她的臉頰。
“我弟弟……小龍不見了?!?/p>
“甚么?他去了哪里?”
“不知道,可能是屋頂。他每次睡不著就會去那里?!?/p>
“屋頂……”
他遲疑了一下,但很快就做出了決定。他把行李交 給小芹,“妳幫我拿,趕快逃出去?!?/p>
“???”她張大眼睛,克郎不理會她,沖上了樓梯。
煙霧的濃度在短時間內(nèi)增加,眼淚不停地流。不僅看不清楚前方,連呼吸也有困難。最可怕的是,完全看不到火。到底哪里燒了起來?
繼續(xù)往前走可能太危險了,要不要逃?正當他閃過這個念頭時,不知道哪里傳來小孩子的哭聲。
“喂,你在哪里?”他叫了起來。煙頓時嗆進喉嚨,他用力咳嗽著往前走。
有甚么東西倒塌了,同時,煙霧變少了。他看到一名少年蹲在樓梯上方,正是小芹的弟弟。
克郎把少年扛在肩上,打算走下樓梯。就在這時,隨著一聲巨響,天花板掉了下來,轉(zhuǎn)眼之間,四周陷入一片火海。
少年哭喊著,克郎陷入了混亂。
但是,他不能停下腳步。只有沖下樓梯,才能救他們。
克郎扛著少年在火海中奔跑,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走在哪里,只知道巨大的火團 不斷襲來,全身疼痛,無法呼吸。
紅色的火光和黑暗同時包圍了他們。
他似乎聽到有人叫自己,但他無法回答,因為身體完全無法動彈。不,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身體是否還在。
意識漸漸遠離,自己似乎睡著了。
一封信的內(nèi)容,隱約浮現(xiàn)在腦海。
有人會因為你的樂曲得到救贖,你創(chuàng)作的音樂一定會流傳下來。
至于你問我為甚么可以如此斷言,我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總之,千萬不要懷疑這件事。
請你務(wù)必要相信這件事到最后,直到最后的最后,都要相信這件事。
喔,我懂了,現(xiàn)在是最后的時刻,我只要現(xiàn)在仍然相信就好嗎?
老爸,這樣算不算留下了足跡?雖然我打了一場敗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