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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ing

挪威的森林

村上春樹 著 /

神秘師兄 上傳

“渡邊,再拿一個玻璃杯來好嗎?”

    “好哇。你想做什么?”

    “我們來為直子辦喪禮?!绷嶙诱f?!耙粋€不寂寞的喪禮?!?br/>
    我把玻璃杯拿來后,玲子在杯里斟滿葡萄酒,擺在院子的石燈籠上。然后坐在套廊,抱看吉他靠在柱子抽煙。

    “如果有火柴的話,拿給我好嗎?愈多愈好?!?br/>
    我從廚房拿了一大包火柴過來,在她旁邊坐下。

    “我彈一首,你就在那里排一根火柴,好不好?從現(xiàn)在起,我把我會彈的都彈出來?!?br/>
    她先彈了亨利曼西尼的“親愛的心”,彈得優(yōu)美而祥和?!斑@張唱片是件送給直子的吧”.”

    “是的。前年的圣誕節(jié)。因為她很喜歡這首曲子。”

    “我也喜歡。非常優(yōu)美?!彼謴椓藥锥巍坝H愛的心”的旋律,輟一口酒?!霸谖液茸碇埃恢軓棊资??哎。這樣的喪禮應(yīng)該不會寂寞了吧!”

    玲子改彈披頭四的“挪威的森休”、“昨天”、“米雪兜”、“某事”、“太陽出來了”、“山上的傻叭”。我排了七根火柴。

    “七首了?!绷嶙诱f看,喝一口酒,噴一口煙?!斑@些人的確很了解人生的悲哀和優(yōu)雅。”

    她口中的“那些人”,當(dāng)然是指約翰連儂、保羅麥卡尼以及喬治哈里森了。

    她嘆一口氣,揉熄香煙,又拿起吉他來彈“小巷”、“黑馬”、“朱莉亞”、“當(dāng)我六十四歲時”、“人在何處”、“我愛她”和“喃,朱蒂”。

    “現(xiàn)在幾首了?”

    “十四首。”我說。

    “唔?!彼龂@息?!澳阋部梢詮椧皇资裁窗桑 ?br/>
    “我彈不好?!?br/>
    “不好也沒關(guān)系嘛。”

    我把自己的吉他拿來,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彈了一首“屋頂上”。玲子趁那時稍微休息,抽抽煙喝喝酒。我彈完后,她鼓掌。

    然后,玲子彈了改編為吉他由約拉維爾的“獻給公主的安魂曲”和德比西的“月光”,彈得細(xì)膩而優(yōu)美。

    “這兩首曲子是直子死去以后才彈得好的。”玲子說?!八矚g音樂的地步,直到最后都脫離不了傷感的境地?!?br/>
    按著她演奏了幾首巴卡拉殊的曲子:“靠近你”、“雨不斷滴在我頭上”、“圭在你身邊”和“結(jié)婚鐘聲的怨曲”。

    三十首了?!蔽艺f。

    “我好像是自動點唱機”玲子開心地說?!耙魳反髮W(xué)的老師看到這種場面,大概嚇昏了?!?br/>
    她喝看葡萄酒,一邊抽煙,一邊一首接一首地彈。彈了十首巴薩洛華,包括羅杰.哈特及高素恩的曲子。以及鮑伙倫、雷查爾斯、凱勒克、海邊男孩、史提威汪達等人的音樂?!八{(lán)色天鵝絨”、“青青草原”,所有一切的曲子都彈了。偶爾閉起眼睛輕輕搖頭,配合旋律哼歌。

    葡萄酒喝完了,我們改喝威士忌。我把院子哀的葡萄酒僥在石燈籠上,另外斟滿一杯威士忌。

    “現(xiàn)在幾首了?”

    “四十八首?!蔽艺f。

    第四十九首,玲子彈了“伊莉娜”,第五十首又是“挪威的森林”。彈完五十首后,她停下來,喝了一口威士忌。

    “彈了這么多,應(yīng)該夠了。”

    “夠了?!蔽艺f?!傲瞬黄??!?br/>
    “懂嗎?渡邊,把寂寞喪禮的事忘得一干二凈吧?。绷嶙佣⒖次业难劬φf?!爸灰涀∵@個喪禮就可以了。是不是很美妙?”

    我點點頭。

    “贈品?!绷嶙诱f。第五十首是她最愛彈的巴哈的賦格曲。

    “渡邊,跟我做那個吧:”彈完后,玲子小小聲說。

    “不可思議?!蔽艺f?!拔乙苍谙胪瑯拥氖隆!?br/>
    在拉上窗簾的黑暗房間里,我和玲子極其理所當(dāng)然似地相擁,互相需要對方的身體。我?guī)退撓乱r衫、長褲和內(nèi)褲。

    “我度過一段相當(dāng)曲折的人生,做夢地想不到會議一個小我十九歲的男孩脫內(nèi)褲?!绷嶙诱f。

    “要不要自己來?”我說。

    “沒關(guān)系,你來好了?!彼f?!拔覞M身是皺紋,你別失望才好?!?br/>
    “我喜歡你的皺紋?!?br/>
    “我會哭的?!绷嶙虞p聲說。

    我吻遍她的全身,用舌頭甜她的皺紋。我的手按在她那宛如少女的小乳房上,溫柔地咬它的乳|頭,手指伸進她那溫濕的陰|道緩緩撫動。

    “渡邊,不是那邊?!绷嶙釉谖叶险f?!澳侵皇前櫦y?!?br/>
    “怎么這個時候還會開玩笑?”我無奈說道。

    “抱歉。”玲子說?!拔液ε拢蛭姨脹]做了。感覺上像一個十七歲少女跑去男生的宿舍玩,卻被脫光衣服似的?!?br/>
    “我的感覺真的像在侵犯一個十七歲少女似的?!?br/>
    我的手指仲進她的皺紋中,親吻她的脖子和耳垂。她的呼吸急促起來,喉嚨開始顫抖時,我把她的腿打開。慢慢進入里面。

    “沒問題吧,你不會使我懷孕吧?!绷嶙虞p聲問我?!斑@把年紀(jì)懷孕很羞家的?!?br/>
    “沒事的。放心好了?!蔽艺f。

    我進到深處,她顫抖看嘆息。我溫柔地?fù)崦谋?,用力抽動幾次,突然無預(yù)兆地射精了。我無法控制自己,只能緊緊抱住她。

    “對不起。我忍不住?!蔽艺f。

    “傻瓜,何必這樣想嘛?!绷嶙优呐奈业钠ü伞!澳愀⒆幼鰫蹠r都在想這種事:”

    “也許吧?!?br/>
    “跟我做的時候,不必想這個。忘了它。你愛幾時就幾時。怎樣?舒服嗎?”

    “太舒服了,所以忍不住?!?br/>
    “何必忍呢?這就好。我也覺得得棒。”

    “玲子?!蔽艺f。

    “什么?”

    “你應(yīng)該再和人談戀愛.這樣子太可惜了?!?br/>
    “我會考慮的?!绷嶙诱f?!安贿^,旭川的人會談戀愛嗎?”

    過了一會,我又勃起。玲子屏住呼吸扭動身體。我們邊做邊聊天。在她里面這樣子聊天的感覺很美妙。我一講笑話她就吃吃她笑,笑的震動傳到我那兒。我們這樣做了好久。

    “這樣的感覺美極了。”玲子說。

    “動一動也不壞?!蔽艺f

    “試試看。”

    我把她的腰抱起來,進入更深處,盡情品嘗銷魂的滋味。當(dāng)晚我們親熱了四次.完事后玲子在我腕臂中閉起眼睛深嘆,身體不住地侈

    “我以后不必再做愛了?!绷嶙诱f?!拔野讶松娜慷甲鐾炅耍梢园残淖銎渌铝??!?br/>
    “誰知道明天如何?”我說。

    我建議玲子搭飛機去,又快又舒適,但她堅持要搭火車。

    “我喜歡青函聯(lián)絡(luò)船,不想坐飛機?!彼f。于是我送她到上好車站。她提看吉他箱子,我抬著旅行箱,我們并肩坐在月臺的長椅上等火車。她跟來東京那一天一樣,穿看斜紋呢夾克和白長褲。

    “旭川真的不錯?”玲子間。

    “很好的城市?!蔽艺f?!斑^些時候,我會去看你?!?br/>
    “真的?”

    我點點頭?!拔覍懶沤o你?!?br/>
    “我喜歡你的信。可是直子全都燒掉了。那么好的信?!?br/>
    “信只是普通的紙?!蔽艺f。“縱使燒了,留在心中的東西依然會留下,不能留下的留看也沒用?!?br/>
    “老實說,我好怕。一個人孤苦零丁的去旭川,好可怕呀。所以,記得寫信給我??戳四愕男?,我會覺得你就在我身邊。”

    “你喜歡的話,我就天天寫給你。沒問題的。無論走到天涯海角,石田玲子都能活得很好?!?br/>
    “我總覺得自己體內(nèi)好像還有什么東西堵住似的,難道是錯覺?”

    “那是殘存的記憶?!蔽艺f看笑起來。玲子也笑了。

    “不要忘了我?!彼f。

    “永遠(yuǎn)不忘記你。”我說。

    “也許以后沒機會再見到你了,不過,無論丟到那里,我都會永遠(yuǎn)記得你和直子?!?br/>
    我看看她的眼睛,她哭了。我禁不住吻了她。雖然周圍經(jīng)過的人頻頻盯看我們看,但我已經(jīng)不在意了。我們活看,只須考慮怎樣活下去就夠了。

    “祝你幸福?!狈质种H,玲子對我說。“我能向你忠告的全都說完了,再也沒什么好說的,只能祝你幸福。讓我和直子那一份的幸福都給予你?!?br/>
    我們握手告別。

    我打電話給阿綠,說無論如何都要跟她談一談。我說我有很多話要說,必須對她說。在這個世界上,除她以外別無所求。我想見她,一切的一切從頭開始來過。

    阿綠在電話的另一端,沉默了好久。仿佛全世界的細(xì)雨下在全世界的青草地上似的,沉默無聲。那段時間,我閉起眼睛,額頭一直壓在玻璃窗上,終于阿綠開口了。她用平靜的聲音說:“現(xiàn)在你在哪里?”

    我現(xiàn)在在哪里?

    我繼續(xù)握住聽筒臺起臉來,看看電話亭的四周。如今我在什么地方?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我猜不看。到底這里是那里?映入我眼簾的只是不知何處去的人蔓,行色匆匆地從我身邊走過去。而我只能站在那個不知名的地方,不停地呼喚阿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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